首屆Front International克利夫蘭當代藝術三年展即將于7月15日開幕。這場為期三個月，輻射整個城市的三年展，匯集了來自世界不同地區的100多位位藝術家參與。此次，有八位中國的藝術家也參與其中。不僅如此，三年展也在7月15日特別策劃了“CHINA FOCUS中國日”，聚焦中國藝術家作品。

從左至右：《藝術新聞/中文版》副主編李棋、藝術家林科、藝術家陳天灼、FRONT International執行總監弗雷德·比德韋爾、FRONT International副主席單曉陽、藝術家李景湖、藝術家程然

4月17日，克利夫蘭當代藝術三年展的執行總監Fred Bidwell，副主席單曉陽以及四位參展中國藝術家陳天灼、林科、程然和李景湖在上海進行對談。他們和到場嘉賓分享了三年展創辦的背景和各位藝術家的展出作品，

單曉陽：大約三年前的時候，Fred Bidwell和我們討論三年展的點子。當時Fred和他的團隊已經做了兩年的考察。就美國來說，藝博會已經有很多，但類似卡塞爾這樣的形式城市三年展還很少。美國雖然也有雙年展和三年展，但還是比較基于博物館來發生，比如惠特尼雙年展。像這樣以城市為依托，聯合很多的藝術機構和公共空間的三年展形式，在美國相對來說還比較少。

FRONT藝術總監Michelle Grabner，Photo cred Kathryn Dike

所以當我們幾個創始成員聽到這個主意的時候，也非常贊同。因為克利夫蘭不是東部、西部那種大型城市。作為一個美國中型城市，很適合做一個城市范圍的三年展。不僅如此，這個三年展也可以給喜歡藝術的人，以不同的角度去看藝術。三年展可以用一種非商業的形式，主題展的形式呈現給大家，也是一種更民主、更國際的參與形式。我也非常高興，本次三年展的策展人選擇了八位中國藝術家，比如陳天灼會在三年展的開幕做一個行為表演，林科在克利夫蘭駐留后，創作了特別定制作品。我們一會也可以邀請這次參與對談的幾位藝術家聊聊他們的作品。

Fred Bidwell：克利夫蘭當代藝術三年展是為期3個月的當代藝術項目，發生地點幾乎覆蓋了整個克利夫蘭城市，超過100位來自不同地方的藝術家參與其中，一半為全新的定制作品。此次三年展致力于吸引不同地區的藝術家的參與，也希望收獲學者、藏家、策展人的目光。它不僅將匯聚美國的，也會匯聚來自全球的藝術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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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在此簡單介紹一下克利夫蘭這個城市。克利夫蘭位于俄亥俄州，是一個海岸城市。在二十世紀初期發展快速，是當時美國最富有的城市之一。而二戰后，作為一個工業城市遭遇了經濟的衰退，人口大量離開。而今天的克利夫蘭，迎來了振興。所以此次的三年展可以說是對城市振興的慶祝和紀念，也皆由此對城市的歷史進行再思考。

此次三年展的主題是“一個美國城市”，但這并不意味著克利夫蘭當代藝術三年展僅僅是對這個城市的展示。我們也希望把克利夫蘭作為一個媒介，促使藝術家們去思考生活在一個城市的意義是什么，以及一個城市的歷史和未來。克利夫蘭在經濟復蘇的同時，也存在著很多問題，包括人口問題，貧富差距問題，警察暴力執法問題和社會公正問題等等。經濟的、政治的、種族的問題在這個城市表現地比較集中，所以在克利夫蘭推出三年展就顯得特別有意義。

李棋：麻煩天灼介紹一下這次在克利夫蘭呈現的作品，我知道你在克利夫蘭短暫地停留了幾天，也請談一下你對這個城市的體驗。

藝術家陳天灼

陳天灼：我會在開幕式上做一個表演，目前還在籌劃中。計劃一半是過往的演出，一半是新的創作。我在克利夫蘭待了4天。我幾乎沒有浪費任何一天晚上，當地的朋友和三年展的工作人員帶我去了很多當地的Live house和Club。我覺得克利夫蘭和北京有相似之處，這兩個城市都曾經歷文化的鼎盛時期，之后就停滯了，文化發展卡在了最鼎盛的年代。我覺得此次三年展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有很多不同類型的藝術家參與其中，對于克利夫蘭在文化發展上是一種活力。

李棋：林科冬天的時候在克利夫蘭有一個比較長時間的駐留。克利夫蘭作為一個美國北方的城市，冬天有其獨有的面貌。林科這次和三年展的團隊密切合作，為了這次三年展特質的作品會在克利夫蘭當代藝術館展出。那么請林科來談談此次的新作和對克利夫蘭的觀感。

林科：我在克利夫蘭駐留2個月，這也是我第一次在另一個國家待這么久。我是冬天去的，整個城市沒什么人，和中國很不一樣。我到時在克利夫蘭當代美術館做展出的空間是一個樓梯空間，這個空間是由金屬切割出來的巨大的整體，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區域。如果發生戰爭或災難的話，這個空間可以用作避難所。我的作品會出現在樓梯空間的一樓到四樓，這不是一個常規展覽的空間，其實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挑戰。但我本身對虛擬現實非常感興趣，所以很想借這個特殊展覽的空間去組織一個增強現實可能性的個展。觀眾可以通過終端掃描的設備，去觀看展覽。展覽空間的現場性和必要性在哪里？我一直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包括外部環境，如何影響現實環境的存在等等問題。所以我想在三年展里呈現這樣一件虛擬現實環境下的作品。

藝術家程然（左）、藝術家李景湖（右）

李棋：程然和李景湖將會在這個展覽上展出一些之前的作品。李景湖生活工作的城市——東莞，是中國各種類型的城市里非常特別的一個案例。李景湖的作品也和東莞這個城市非常有關，可以結合你在東莞工作生活的經歷，以及這件作品在三年展中的上下文關系聊聊嗎？

李景湖：《白云》這件作品來源于我在東莞的環境。我小的時候生活周圍都是農田，可以看到遠處的白云。但是三十多年前開始出現大量的工廠，遠處都是工廠亮著日光燈的窗戶。這給我的錯覺是原來天空中的白云變成了工廠里的日光燈，所以這件作品就有點像中國三十年間快速工業化發展的縮影。其實克利夫蘭在某種程度上和東莞有相似之處，東莞有很多重要的企業在二三十年內發展起來。比如加多寶、真功夫和OPPO等。

剛才我們說到了文化基因。其實我發現，在東莞做藝術和當地的政府、企業溝通是有困難的。當地政府想把東莞做成“音樂劇之鄉”，每年投資幾千萬在音樂劇制作上，但其實東莞是沒有這樣的文化基因。我覺得，這三十年的工業發展才是東莞真正的文化基因。

李棋：程然所生活的城市，杭州，也是受新技術發展的企業驅動的城市，在你看來，這樣的城市格局會和文化藝術之間有什么樣的關系？

程然：很感謝三年展的邀請，這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項目，因為它幾乎包含到了城市每一個環節，不僅僅是美術館，也包括許多公共空間。我會參加其中在變電站的“電影”項目，主要是展出我在2015年拍攝的一部長片，時長差不多有9小時。同時也會展出我在去年和今年創作的新作品《狂人日記》。影片里面包括了我拍攝的三個陌生的城市——紐約、香港和耶路撒冷。我沒去過克利夫蘭，但因為NBA，克利夫蘭在我印象里是和籃球關聯在一起的，所以我很難去說這個城市對我的印象。但我覺得，拍攝長片意味著時間的消耗，而這對于像克利夫蘭這樣曾經忙碌的工業城市是一個完全相反的狀態，他需要你放下手頭的事去看這樣的一部長片。如果說這個作品和這個城市的關系的話，可能就是這種快和慢的對比。另一件作品《狂人日記》是我對陌生城市的記錄，對我來說克利夫蘭也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剛才聽了Fred、單女士和天灼對克利夫蘭的描述，也讓我產生了對克利夫蘭的想象，很期待有機會可以去克利夫蘭。